谁?
      可能是两人贴得太紧,程轻轻感受到哥哥胸腔内的震颤。这天气冷地给人一种危险的信号,她放弱呼吸,突然一下子将外套再次扯下,切断两人的视线。
      良久,她躲在里面瓮声说:“哥哥,我好想你。”
      黑暗中,程轻轻听到哥哥低声嗯了下。外头飘来一个女孩子兴奋的叫声,对着两人的方向愈发清晰。
      “程澈!”陈灵老远就看到他了,一股脑将菜塞给爷爷,立马跟上来,“我听我妈说,你和轻轻要回来住了?”
      老小区就是这点不好,大伙知根知底,哪家今儿炒什么菜,外头闻一闻就能知道。那天周春华来,一路没少叨叨。门口坐着的爷爷婆婆,早就将这事用嘴轮了无数遍。
      程澈收起笑意,随意附和声,说:“我们先回去了,开学见。”
      陈灵一把拦住两人,看到程澈面色不善,调皮说:“我明天能去你家待会么?我妈那头的亲戚,一堆熊孩子,我看着就头疼。”
      以前何薇在时,她绝对不敢有这种非分之想。现在程家女主人去世,两个小孩在家,大家肯动能敞开了玩。
      陈灵想到这儿,更是跃跃欲试,提议道:“不如我们把班上几个同学叫过来一起吧,还能陪你俩过年呢?”以程澈在男生堆里的受欢迎程度,大家谁会不仗义来陪?
      “不可以!”程轻轻生气地抓下外套,怒目瞪她。
      陈灵一点不生气,倒是疼爱地想要摸摸她,程澈抱着人往旁侧身。陈灵也不尴尬,对程轻轻说:“轻轻呀,你不想哥哥班上的哥哥姐姐来陪你玩吗?”
      程轻轻合住手盖在程澈耳朵上,悄声说:“哥哥,我不要别人去我们家。”那里除了哥哥爸爸,还有她,再多一个人都不行。
      程澈耳廓内让她喷得湿热,软骨异常轻痒。他看着陈灵,说:“过年还是多陪陪家里人吧,先走了。”
      陈灵望着两人走远,懊恼跺脚,小声嘀咕:“早晚追到你让你求我去你家,我都不会去,哼!”
      这天凌晨,程澈睡不着起来去洗手间,路过程轻轻的房间,顺路想去看一看她有没有踢被子。转开门锁,平整的床铺让他登时心头一紧。
      程轻轻不在床上?
      他忙摁开壁灯,视线一扫,发现床头缩成一窝的程轻轻。那个小家伙蜷起身体,手臂紧紧抱着自己,是不是呓语几声,睡得一点也不安稳。
      程澈若有所思蹲下身,拨拨她落下的额发。
      程轻轻忽地打了个喷嚏,身体一抖,眼皮受到光线的刺激,人迷迷糊糊醒来。哥哥周身绕了一层浅黄的光晕,她还当是梦里,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颈,柔嫩的唇瓣贴在他颈侧,循着清冷的气味,一点点找到他的喉间那一小块凸骨。
      绵软的唇瓣附在那儿,程澈有些怔愣。
      “嘶。”喉结处忽地刺痛,他短嘶一声。
      程轻轻眯着眼,鼻尖在他颈窝软软拱了拱,含含糊糊念叨:“咬死骗子,嗯,咬死。”
      她还念叨了句什么,可惜混杂鼻音,尾音太弱,实在听不出是什么意思。程澈轻哼,看来在梦里不是需要哥哥去保护自己,而是专门等着他进去报仇呢。
      程轻轻搂着他,一时不好走。程澈护住她的脑袋,躺到她身侧,慢慢抚着她的肩头。
      再多让让她几天,毕竟长大,还有很长很长的路。
      长大的确还有许多天,程轻轻的生日倒是即将来临。远在千里之外的程士国打了通越洋电话,特地让程澈陪她好好过生日,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。
      程轻轻坐在阳台上,看哥哥捣鼓着洗衣机,极为懂事表示:“我要把愿望攒起来,这样就可以有一个大愿望了。”
      程澈拧着洗衣机上的螺丝,一边研究着里头的各色线路,一边取笑她:“今年不许愿,可是会过期的。”
      “我不会让愿望过期的,哥哥你就知道拆洗衣机和水龙头,肯定不会懂。”
      程澈:“我还会拆你,你信不信?”他举起螺丝刀,佯装要去拧人。大孩子唬人的表情,有时候太过严肃,小孩子也是会当真的。
      程轻轻吓得抬起屁股就跑,再出现时,手里抓着一把尖嘴钳子。
      “哥哥,我要把你的仙女棒也剪掉!”